取次花丛懒回顾,半缘修道半缘君
前不久刚刚结束的第四届“华语文学传媒盛典”,将“2005年度散文家”颁给了《半生为人》的作者徐晓女士
作为终审评委,我对当下散文创作有一些自己的看法
我认为,散文写作的不死不活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
这一状况与散文文体本身并无大的关系,让散文文体蒙垢的是散文的写作者
上世纪80年代中期有人预言散文解体,这些年又有人放言小说死亡,这其实都是说错了对象,散文如同小说一样并不会死亡,死亡的是散文的一些写作者
如果文学有危机,那么这种危机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作者之“死”——我长时间放弃以前从事的散文研究工作,和我对目前散文写作状况的这一判断有关
因此,当读到徐晓的《半生为人》这部散文集时,我为之震惊
我曾经零星地读过徐晓的一些散文,感觉她始终生存在一段历史之中,和当下的语境构成了极大的反差
在许多人已经失去了凭吊历史的勇气和能力之后,徐晓仍然如此执著,不能不让我动容
尽管我并不完全认同徐晓的价值取向,甚至认为她如果稍微放松一点笔墨,她的文体可能更漂亮
但是,这些并不重要
徐晓的散文是久违了的一种文字,那种穿心而过的文字
她在对一代人的精神史的叙述、倾诉、透析和追问中,传递了生命的疼痛感
当她在张扬个体时,她并未将个体拔出脚下的大地
这使她的疼痛感扩大而成为一种始终和历史息息相关的精神震颤
所以,我在读这本书时,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心理张力
初遇里爿山湖,就被它私有的气质所招引
猛地,我被这心惊肉跳的怕吓清楚一跳,梦醒了
父亲的头发全白了
似乎一夜之间,白的没剩一根黑发
腿细如麻杆儿,皮屑一层一层掉
这是癌症病人大量失水的症状表现之一
老头目右首坐着吴翠远,看上去像一个教会派的少奶奶,然而还没有匹配
她衣着一件白洋纱黑袍,滚一起窄窄的蓝边——湛蓝与白,很有点讣闻的风韵
她携着一把蓝白网格小遮雨伞
头发梳成老生常谈的格局,唯恐唤起大众的提防